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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空生妙有
我們應該說:「請將我從光明引領到更加光明之中」,因為黑暗根本不存在;「請將我從真理引領到更多真理明之中」,因為謊言不存在;請將我從不死引領到更多的不死之中」,因為死亡不存在!
周大觀文教基金會總執行長趙翠慧
    人可以看見自己嗎?一個完整的自己,走在自己前面,躺在自己旁邊?
    事情發生在半夜一點半,小慧躺在床上,卻看到另一個自己在闌珊的燈光下走向浴室,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,自己怎麼這樣子走路?兩隻腳交叉著在地面上跳動。
    凌晨四點二十分,她又起床走向浴室,赫然發現另一個自己已經坐在馬桶上;躺回床上以後,她發現自己躺在床的左邊,另一個小慧躺在床的右邊,她起身,躺到右邊那個小慧的位置,然後睡著了。
    早晨起來,她感到全身無力,連喝水的杯子都拿不動;她覺得好奇怪,自己明明很大聲說話,可是別人似乎聽不見;然後,八月大熱天,冰冷的感覺蔓延全身。先生阿光非常著急,打電話請教小慧的中醫師,又把住在樓上的秀美請來幫忙,兩個人遵照醫師的指示準備了一桶溫水,裡面加了薑和酒,他們把小慧的腳放進去浸泡;水是溫的,可是小慧的感覺是—燙,他們不停的加冷水,水溫已經非常低,小慧的感覺還是:「好燙!」
    先生和秀美在身邊忙來忙去,小慧無法忍受這個聲音—吵;他們打赤腳,躡手躡腳的在屋內走動,她還是覺得:「好吵!」聽覺變得好敏銳,她可以聽見他們強忍在心頭的哀傷,她可以聽見他們壓抑在胸腔裡的飲泣,連地上一隻小螞蟻爬過她都有感覺。
    接著,她感到自己全身骨頭一片一片剝離下來,零零亂亂的堆疊在一起,她告訴秀美:「請妳幫我抖一下。」她希望別人像抖棉被那樣,把她的骨頭抖開來,好讓它們再平平整整的排列在身體裡面,就在這個時候,她的鼻涕眼淚好像決堤的河水,流得滿身滿臉滿地滿床,怎麼擦都擦不完。
    她的身體好虛好弱,可是心境卻異常的平和。然後,一面大銀幕自她眼前慢慢升起,絢麗奪目的光芒在眼前舞動,美妙悅耳的音樂聲在耳邊縈繞,彩虹般的雲朵好像雲裳羽衣,寧靜安詳的感覺瀰漫全身,那是一種愛與被愛的喜悅與滿足;她朝著萬道霞光走去,臉上發著亮發著光,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就這樣沉沉的,沉沉的睡去……
何謂瀕臨死亡
    小慧在中午時分醒過來,一群人圍在她旁邊,先生阿光,管家吳嫂,好朋友次琴姐、秀美,還有自己最信任的中醫師杜老爺,大家都紅著眼睛,看到她醒過來,來不及把悲傷的眼淚擦乾,喜悅的淚珠又滑下他們的面頰。
    那天下午,永融法師趕來探視小慧,第二天星雲大師、慈莊法師、慈容法師……等多位疼愛小慧的長輩蒞臨普照,聽他們解釋,小慧才恍然大悟,原來,從半夜到早晨這短短幾個小時之間,她已經體驗了一場「死亡之旅」!小慧所經歷的這種現象叫做「瀕臨死亡」,是一種非常難得,相當不可思議的經驗。
    佛家說,死亡的時候,人的肉體必須經歷四大分解。所謂「四大」就是地、水、火、風,人體的精氣神就是由這四大要素和合而成的。
    當小慧走向死亡之途的時候,她身體裡的「火」先分解,所以才會全身冰冷,溫水都變得滾燙;接著「地」分解了,所以身上的骨頭一片一片剝離,零零亂亂堆在一起;當她涕泗縱橫的時候,也就是「水」分解了;「風」是氣,是最後一個離開人體的,小慧的氣還存在,所以她醒過來了。
    事情就這麼奇妙的發生了,一種最神秘離奇的感覺,一個最無可言喻的體驗;自己居然漫遊到生與死的邊界地帶,與死神打過招呼,還可以回來探索生命的無窮奧妙。整個事件到底象徵著什麼意義?到底透露著什麼訊息?到底對生命存著什麼啟示?
    聽說,佛陀也經歷過瀕死經驗。佛陀一心想了解神,接近神,他求教過每一位師父,練習過每一種方法,想辦法精通每一個道理,他處於一種生死奮鬥之中,最後他筋疲力竭了。
    根據奧修大師的說法,有一天傍晚,佛陀在菩提迦耶附近的尼蘭加那河洗澡,覺得身體非常疲倦虛弱,他依附在一棵樹的樹根上,一個思想進入他的腦海:「我這麼虛弱,虛弱到甚至無法跨過這條河,我怎麼能夠跨過那整個存在的海洋?」他感到自己徘徊在死亡邊緣,因此他就放鬆下來,就在他放鬆下來那一刻,一股新的力量充滿了他,多年來潛心研究,苦苦追求的真理都在這個時候活現開來;他的身體輕如羽毛,他在菩提樹下得到正果。
    生命應該要完全的放輕鬆,也許,這就是佛陀給我們的啟示。我們要跳著舞走向神,放開笑聲走向神,唱著歌走向神,「神」其實就是生命;生命必須被歡欣慶祝,必須全然地被活過,生命不應該是痛苦的,否則怎麼有這些花、彩虹和蝴蝶呢?
    放鬆自己的心情;有人說,生命是一朵花,花朵如果不打開花瓣,如何能將芬芳釋放出來?小慧仔細的回想,以前的自己實在太緊張了,每天草木皆兵,燙衣服一定要在三分鐘之內完成,然後匆匆忙忙出門去。從《抓住心靈時刻》這本書裡,她發現燙衣服也可以是一種很美妙的經驗,用一種欣賞的態度,蒸汽滋潤了乾燥的纖維,好像雨水滋潤了乾旱的田地;用一種享受的心情,在熱氣輕輕的撫摸下,衣服的色澤,花紋不斷的舒展開來;同樣的三分鐘,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。
    不要急躁,千萬不要被工作弄亂自己的生活步調,煩悶的時候,在自家客廳度一、二個小時的假。佈置一個自己喜歡的情境,泡一杯好茶,準備一盤自己喜歡的點心,放一首自己喜歡聽的音樂,看一本自己喜歡的書,好好的寵愛自己一下;我們會發現,天下本無事,庸人自擾之,快樂原來是這麼簡單的事!
    死亡也是很輕鬆自然的。小慧非常感念星雲大師曾開示的:「一個人面對死亡時的心境要有如遊子還鄉的喜悅,要有如落葉歸根的自然,要有如囚犯釋放的自由,要有如空山圓月的明淨。」相信星雲大師一定是乘願再來救苦救難的菩薩,否則不可能有如此深刻的體悟。
    生和死是沒有界限的,我們剛才從這扇門走進來,參加這場生命的饗宴,等一下也要從這扇門走出去,回到各人的家,所以這扇門既是入口,也是出口;生命也是一樣,生命沒有所謂結束或開始,生命在一個階段結束,又從這個階段開始,是一種周而復始的循環。
    達賴喇嘛說,人一出生,就是走向死亡之旅的開始,可是太多人不了解死亡,覺得那是一件遙不可及,充滿恐懼的事情。
    小慧迫切的想了解,死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?瀕臨死亡的經驗又給人類帶來什麼訊息?她開始狂熱的閱讀探討生命的書籍,一本接著一本,試圖從科學的角度,專家的研究中找到答案。
    她驚異的發現,《柳暗花明又一生》書中美國康乃狄克大學教授—甘尼斯‧林根據一份蓋洛普一九九四年的調查報告,有「瀕臨死亡」經驗的人數,在北美地區就有一千三百萬人!
    曾在《回歸心的喜悅》及《假如我死時你不在我身旁》書中被提出來的一個例子:有一次,高速公路發生車禍,一對老夫妻也在公路上,他們座車前面五、六部車的地方就是肇事現場,老太太默默地為死傷者禱告:「希望他蒙主寵召!」半年之後,有一位年輕人來敲他們家的門;原來,他就是當天在車禍中死亡的那個人,當他的靈魂上升到半空中時,聽到老太太的祈禱,特別記下他們的車牌號碼,這位年輕人被送到醫院後,經過醫師的搶救幸運的活了下來,現在特地來向他們道謝。
    還有一個例子更讓人無法置信。一位小女孩,八個月大的時候因為心臟病變,情況非常危急,醫生及時救回她的小生命;女孩長到三歲的時候,有一天突然告訴父母:「那一次,我本來不想回來,是Michael勸我回來的!」
    父母親聽了心裡一驚:「那一次?Michael又是誰?」
    小女孩天真的望著父母親:「我心臟生病那一次啊,Michael就是哥哥!」
    她的爸爸媽媽無法形容心中的驚駭。他們從來沒有告訴女兒,她有一個哥哥六歲時死於車禍,而且為了拋開那個傷心的記憶,他們特地從西岸搬到東岸,新環境裡的鄰居和朋友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,小女孩是怎麼知道的?宇宙間到底存在著什麼樣的神秘力量?又是誰在掌控這一切?
死亡不存在
    不久以前有一則新聞報導:嘉義有一戶人家,把他們飼養的一條狗送給南投山上的親戚,九二一大地震之後,親戚家的房子倒了,這條狗也失去了蹤影,大家都認為狗兒已經遇難了。
    可是兩年以後,牠居然出現在嘉義老主人家門口,骨瘦如豺,表示牠歷經滄桑;虛弱疲倦,表示牠曾經長途跋涉;傷痕累累,表示牠吃盡苦頭;當牠跛著一隻腳,用寫滿千言萬語的眼睛望著老主人時,誰抵擋得了心疼與不捨,誰忍得住自己的眼淚?
    牠是如何從南投山上一步一步走回嘉義的?牠曾經流浪過哪些地方?一路上遭遇過哪些困難?靠什麼力量牽引著牠?如何找到回家的路?這些都是謎,永遠也找不到答案;也許,狗兒流浪的過程不重要,重要的是牠帶回來生命的喜悅,愛與溫暖的感覺。
    瀕臨死亡帶給我們的訊息也是一樣,死亡的過程不重要,重要的是它帶給生命的意義;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,有強烈的求知慾,對生命充滿了感謝,肯定生命的價值與可貴,不遺餘力的愛人、幫助別人!
    外號「死亡夫人」的伊莉莎白‧庫柏樂,一生致力於有關死亡的種種研究,發表了很多學說,到了七十四歲高齡時,她的結論居然是:死亡不存在!
    為什麼死亡不存在?聽起來很不可思議,更奇妙的是,支持這種理論的不只庫柏樂女士一個人。
    古代《優婆泥沙經》的先知有一篇很優美的祈禱—噢,上主,請將我從黑暗引領到光明之中,從謊言引領到真理之中,從死亡引領到不死亡之中。經過五千年之後,奧修大師覺得經文應該稍加修改,我們應該說:「請將我從光明引領到更加光明之中」,因為黑暗根本不存在;「請將我從真理引領到更多真理之中」,因為謊言不存在;「請將我從不死引領到更多的不死之中」,因為死亡不存在!
    小慧的靈魂曾經兩度離開自己的身體,它是如何出竅,又如何回來的?完全不知道,所以生命不是死亡,它是一種自然的轉化,當毛毛蟲變成蝴蝶時,毛毛蟲不見了,但是牠並沒有死去,而是轉化為一個更美好,更多采多姿的生命;當蝌蚪變成青蛙時,蝌蚪也不是死了,而是轉化為一個更高等,更豐富的生命。人是萬物之靈,具有高度的智慧和能力,難道境遇會比青蛙和蝴蝶差嗎?
    韋納‧基特(Werner Gitt)在《星空探秘》這本書裡告訴我們,宇宙間觀測到的星星,數量估計是「一」後面跟著二十五個零,無人知道這個質的確切數字。
    先知耶利米寫道:「天上的萬象不能數算,海邊的塵沙也不能斗量!」根據《聖經‧創世紀》的記載,神創造了天地萬物之後,祂覺得少了點什麼,於是祂就按自己的形象造了人,所以,宇宙的浩瀚無窮是特別為人創造的;這個造物主,萬能的主,怎麼可能讓自己創造的生命,在完全的活過、愛過、試煉過之後,徹底的消失不見?
    海約安(Johann Hey)這首智慧歌就是最好的答案—藍天白雲幾多片?夜空繁星有多少?神已數點都知道,你我更是祂所寶。
    從這許多理論中我們可以整理出一個觀念,死亡是獲得不是失去,死亡是真理的誕生;人的肉體並不是生命,而是乘載靈魂的交通工具,生命是一隻會遷徙的候鳥,地球只是遷移過程中的一個轉換站。醫學博士雷蒙‧穆迪(Raymond A, Moody, JR. M. D.)在《來生》中用一首詩,很貼切的道盡了其中奧妙:
老天爺捏我成形,再用他厚重的大手,
像寶貝似的捧住我這塊皮囊,
小心翼翼的,好不容易的,把我送到這一站;
去玩吧,去樂吧,玩累了嗎?
不要緊,別忘了回家睡覺;不要急嘛,
既然有人照顧你來,就有人照顧你回去。
    接著,韋納‧基特又打開天窗說亮話。他說,有人問海英茲‧卡明斯基(負責指導波城觀測台的人),當他第一次將望遠鏡對準太陽系的其他行星和銀河時,心裡有什麼感覺?是否也在尋找愛因斯坦困惑之謎的答案?他的回答是這樣的:「在宇宙間,我們找不到這些奧秘的答案,答案只能在我們心靈裡探索!」
    原來,解開宇宙之謎的鑰匙,就是我們那顆裝滿了感情的「心」,誰能否認,永恆的生命,的確存在一千七百億光年的空間裡。(註:光的速度是每秒三十萬公里,光年就是光在一年裡走的距離)
愛的學習
    如此廣大的宇宙,把人縮小到微不足道的程度,所以生命不需要找答案,只要將心打開,則真空生妙有。
    那麼「心」的定義又是什麼?有一對夫婦替剛出生的女兒取名「真實」,希望她有一顆最真實的心,能夠做一個真誠實在的人。他們只當了一個月快樂的爸爸媽媽,然後醫生的一句話,殘忍的結束小生命帶來的所有喜悅;嬰兒的心臟有一個三厘米大小的洞,能否安然的活下來,連醫生也沒有把握。
    「她沒有自己吸吮牛奶的力量,必須用滴管餵她」,「洗澡時如果全身皮膚呈現紫色,必須趕緊送醫」,「三個月是決定生死存亡的關鍵,請作好心理準備」;醫生講過的話,一遍又一遍在腦子裡反覆,媽媽常常抱著女兒流眼淚,不停的對女兒說:「對不起,對不起……。」
    女兒平靜的依偎在母親懷抱裡,努力的用舌頭舔著牛奶,好像在享受生命的甘露,她根本不懂得擔憂害怕,只管揮舞著小手,天真無邪的笑著。
    在小兒科病房認識的一位太太經常安慰她:「放心啦,妳孩子的情況不算嚴重,我的孩子連心臟壁都沒有,我常常想,如果我們家的房子也沒有牆壁,空間會變得多麼寬廣!」
    在愛心的支持下,在周圍這些樂觀話語的鼓勵下,女兒終於度過三個月的危險期,然後六個月,一歲,兩歲……;女兒慢慢長大了,醫生確定她不需要動手術,只要每年定期檢查一次就可以了。
    女兒真的有一顆最真實的心,為了了解生命,她在大學主修生物課程。定期檢查的時候,偶爾,母親會透過聽診器聽到女兒的心跳,那一聲聲強而有力的節奏,好像在訴說心中強烈的,關懷地球上所有生命的願望;母親明白了,心臟只是人體的一個器官,真正的「心」,是—愛!
    《死亡九分鐘》這本書的最後一頁,最後一句話說:我們今生來到這個世間,就是要來完成彼此相愛的功夫。根據專家的研究,愛的震動幅可以改變我們下一生的結構,當我們的生命轉化時,所有名利財富、身外之物統統帶不走,帶得走的只有愛的學習。
    愛是一種內在的耕耘,內在的園藝,內在的農作:「你擁有愛、喜樂、真理的種子,你的整個生命必須成為一個無比的努力,去種這顆種子,去學習成長的藝術,耐心的等待種子發芽,等待花朵綻放。」
    我們的心就是真理,生活中的希望就是喜樂,愛的學習,就是將心、希望與愛串連起來的一種學習。
    愛的耕耘是費時費力的,必須凡事包容凡事忍耐,對住在加州洛杉磯的胡佳蔚來說,那是一種永不休止的折磨,一連串無情的打擊,看不到種子發芽的灰心。
    由於第九對染色體異常,兒子浩浩免疫力比正常孩子低,學習能力也非常緩慢,家裡擺滿藥罐子,看起來好像一間小型藥房。
    清晨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餵他吃藥,小小身體經常有許多突發狀況,有一次,兒子由空中直升機送往醫院,自己開著車在高速公路上猛追;佳蔚不明白,為什麼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,居然是這種劇烈的疼痛?
    晚上,浩浩常常因為氣喘難受得無法入睡,佳蔚用棉被裹著兒子,將他放在車子裡,然後發動引擎,在馬路上沒有目標的行駛著,好像航行在生命海洋的無盡黑暗裡,找不到希望的燈塔。
    引擎的韻律,車身震動的節奏,是她幫助兒子入睡的方法,一個心碎的母親,用滿腔悲痛吟唱出來的催眠曲。
    輕輕的將兒子放回床上,佳蔚卻怎麼也睡不著,她經常獨自一個人,發瘋似的在夜深人靜的馬路上閒逛,夜,涼如水,寒如冰,她卻一點蕭瑟的感覺都沒有,因為她的心情是永遠的冰天雪地。
    浩浩兩歲那年的冬天,因為抵抗不了寒流的侵襲,持續病了一個月,發高燒、嘔吐,最後病毒竄流到脊椎,一夜之間,下半身所有知覺就這樣被剝奪了。
    那一天,佳蔚第一次看到一向堅強,不輕易向命運屈服的先生,站在醫院的走廊上掩面痛哭!浩浩正在學走路,與病魔糾纏奮戰的苦難日子裡,總算出現了一點盼望,如今卻好像溶化了的雪水,只剩下一灘絕望。
    醫院好像他們第二個家,幾乎每隔一兩個月就得住院一次。有時候,她在醫院走廊看到這樣的畫面,年邁的母親,用顫抖的手推著癱瘓的孩子,點滴瓶隨著輪椅晃動著,母親腳步疲累,還得時時停下來,替孩子擦掉嘴角的痰,她的心陣陣抽痛。
    十七年了,愛的學習,多麼漫長艱辛的一條路,以前的她,聰明才智具備,不須費力就可以抓住自己的美夢,因此天生有一種優越感,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「不幸」,看到殘障者總是視而不見;現在,她懂得將心比心,她會主動走上前去,親切地詢問:「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?」
    愛的學習從自己開始,自己先走出生命的幽谷,找到一片翠綠的草地,再跟別人一起分享山頂上的陽光;相愛的功夫好像一面鏡子,當我們看到的是別人的不幸,而不是自己的不幸時,愛就完成了!
    少女時期的Remen,曾經利用暑假到養老院當義工,陪伴獨居老人;她第一個服務對象是一位九十六歲的老婦人,也許因為寂寞,孤獨,或者年紀太大,這位老人家已經好幾年不曾說過一句話。
    Remen特別準備了一盒彩色玻璃珠,這些珠子有最美麗的色澤,最耀眼的光芒,一定可以點亮老婦人的記憶,可是老婦人一直呆呆的望著窗外,白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,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臉。Remen努力的尋找話題,可是不管她聊得多起勁,都無法得到對方的回應。
    默默的在那裡坐了一個小時,時間到了,她必須回去報告成果,臨走前,她忍不住心中的好奇:「阿婆,妳那麼專心,到底在看什麼?」
    老婦人慢慢的轉過頭來,眼角嘴角全都是笑意:「妳不覺得這些光線很迷人嗎?」
    Remen當時不明白,直到她從醫學院畢業,在醫院裡擔任小兒科醫生,她在初生嬰兒的眼睛裡,看到那種相同的,對光線的著迷!當小慧身體裡的地、水、火分解了,一面大銀幕自眼前升起,她也看到一片光,那麼燦爛,那麼迷人,深深的,深深的吸引了她—生命最耀眼的光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