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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領袖─加拿大馬克‧柯柏格(Marc Kielburger)
【捨我其誰‧我們就是】
【捨我其誰‧我們就是】
【捨我其誰,就是我們這一代】
我們年輕世代一方面積極走向人群,把人生的重心從「我」轉到「我們」;另一方面正視「一個人就可以改變世界」的事實,以具體行動促成正向社會變遷,並享受隨之而來的深層幸福感。
——馬克‧柯柏格
加拿大籍馬克‧柯柏格(Marc Kielburger),不只是美國哈佛大學傑出校友,也是英國牛津大學的羅德學者,但放棄任何高薪的機會,以助人的熱情戰勝一切,接下和弟弟魁格‧柯柏 格(Craig Kielburger)一起創辦的「今日領袖」(Leader Today)、「解放兒童」(Free the Children)兩公益團體執行長的工作,並擔任多倫多星報專欄作家,每年為全球35萬年輕人提供在地與國際的領導力課程訓練;與弟弟魁格‧柯柏格實地 走訪孟加拉、印度、尼泊爾、巴基斯坦、巴西、奈及利亞等45個國家,親眼看到兒童受虐的事實,號召了全球上百萬青年志工參與「用教育協助兒童的新計畫」- 在開發中國家建立超過500所學校,每天為5萬多名兒童提供教育;透過認養村莊計畫(Adopt a Village)等行動,提供醫療、用水、衛生與貧困家庭、婦女微型貸款計畫,改變百餘萬名孩童的生活,曾榮獲世界經濟論壇「未來全球領袖獎章」、加拿大 「40傑出青年獎章」最年輕得主。
馬克、魁格兄弟逢人就說:「捨我其誰,就是我們這一代!」,大家都是世界上有志青年,現在就開始,換個角度看世界,永續結合全球有志青年,從我到我們,活出意義、活出價值、活出希望,不愧為「今日領袖」。
【用熱情、創意、行動改變現狀】
馬克‧柯柏格(Marc Kielburger),男,1977年2月9日出生於加拿大多倫多,爸爸Fred Kielburger是高中退休老師,媽媽Theresa Kielburger是小學退休老師,太太Roxanne Joyal是律師也是「解放兒童」、「今日領袖」二個公益團體義務法律顧問,1995年4月19日加拿大多倫多報紙頭版刊登美聯社巴基斯坦伊斯蘭馬巴德報 導「資本家對抗童工,12歲童工領袖瑪希揭露童工的悲慘待遇,呼籲終止奴役兒童,就在獲得國際注意之際,卻被槍殺」,這則報導改變了馬克、魁格兄弟的生 命,使他們從一個中產階級的孩子變成有正義感的革命家,即時與11位志同道合的同學一起籌組「國際兒童解放組織」(Free the Children),並一起說服了父母讓他們實地走訪了孟加拉、印度、巴基斯坦、巴西、奈及利亞等45個國家,馬克、魁格兄弟冒險犯難、明查暗訪,親眼看 到兒童受虐事實,他們發現:大人不但沒有全力愛護兒童,反而是造成童工問題的元兇,從此,馬克、魁格兄弟相信:兒童必須為自己爭取權利,勇敢為全球兩億五 千萬童工請命。從1999年迄今,15年來已有45個國家10多萬青少年響應,籌組45個「國際解放兒童組織分支機構」,第一步籌建500所希望小學-用 教育來幫助各國童工改變現狀,第二步捐助5萬所偏遠學校5千萬美金的醫療衛生用品-用醫藥來改善各國童工的健康,第三步從建立尼加拉瓜等落後國家輸水系統 -讓貧童也能飲用乾淨的水,第四步創辦「今日領袖」公益組織,每年幫助全球35萬有志青年學習知識經濟、培養領導力,全心全力投入各領域的服務工作-用熱 情、創意、行動去改變現狀。以下是馬克‧柯柏格(Marc Kielburger)的自述:
【留下什麼樣的傳承】
我們所看見的,會永遠改變我們;一旦看見了,我們再也無法回頭。
——美國文化人類學家艾琳恩(Angeles Arrien)
十八歲時,我剛上大學,同時在加拿大國會下議院兼差,做跑腿小弟。我穿著夾克,打上領帶,負責為全國最有權力的領袖倒水、拿文具、轉交最高機密。這只是個瑣 碎的小工作,卻能讓國家大事順利運轉。撇開那次把一杯水倒在總理身上的意外,能夠見證歷史新頁,讓我大感興奮。我滿心期待自己的政治生涯從這裡順利起飛。
有一天,我替一位表情嚴肅、頭髮稀疏的紳士遞紙條,他突然問我: 「小子,你想要留下什麼樣的人生傳承?」我從來沒碰過這種問題,當下爽快回答:「先生,我打算好好讀書,且更有效率的端茶送水,有朝一日,我會成為資深的 國會聽差,我會教所有的小聽差如何拿開水和文具。」紳士覺得我的回答平淡無奇,但也並未就此作罷,他開始向我介紹一個援助泰國貧民窟的慈善組織,問我有沒 有興趣加入。我回絕說:「謝謝你,先生。」當時我對現狀很滿意。
原以為這事就此打住,哪知他不放棄,後來連續幾天,天天把我叫過去,問我同樣的問題。他太有說服力了,那個學期結束後,我搭上了前往泰國曼谷的班機。
那是一場大冒險。我放棄了大家眼中的「夢幻工作」-替某位國會議 員撰寫講稿,而且不得不延後大學的獎學金計劃。我把全部存款都花在機票上,然後告訴父母親,我要出發去「改變世界」。為了讓他們點頭,我允諾將來會回來把 書念完,但當他們問我,出國住宿的地方是否安全時,我只能含糊以對。
我心裡認定,這是一生難得一次的濟世救人機會,現在如果不把握,以後只會更難;等到我習慣了渥太華的安逸生活,我可能再也鼓不起那種勇闖天涯的勇氣。
抵達曼谷時,我被機場的大理石地板與美麗的建築給嚇了一跳。鑲金 的高樓四處聳立,我坐上計程車,從左邊望去,看見一輛寶馬,再往右邊看,是一輛賓士。我幹嘛要放棄原來的好工作,跑到泰國來援助這些有錢人?我心中充滿害 怕,一個人離鄉背井,不懂泰文,跟家人連絡也不方便。同時,我也充滿憤怒,因為我一定是被人騙了,才會丟下北美的生活,跑到一個根本不需要幫助的地方來助人。
這時,計程車開進了空堤區。這個被外界遺忘的貧民窟,位於曼谷市 郊港口附近,一個與富庶市區截然不同的世界。綿延數里,佈滿了鐵皮屋、水泥牆、白鋅屋頂片、水溝與垃圾堆,這是個觀光地圖上找不到的地方。這輩子第一次親 眼面對貧窮,我的心直往下沉。我開始懷疑:我真有能力應付這種環境,帶來改變嗎?我覺得自己錯了。
【愛滋病的震撼】
住在空堤的數萬居民,每天生活費不到一美元。在這個以美食、海灘與多元文化為觀光特點的國家,卻有一個社區的居民吃不飽,為了最基本的生存需求掙扎度日。
我被指派在空堤的社區發展中心工作,據說那一帶被稱作「屠宰場」,整個空堤區最重要的收入來源,就是屠宰牲口,提供肉品販賣。
沿途,我思索著曼谷居民的富裕與空堤居民的一無所有。到了社區發展中心,志工協調人親切迎接我,帶我去看我的簡陋房間。每天晚上,從夜半到黎明,房間裡都可以聽到豬隻的慘叫聲尖銳的劃破夜空。
我把行李往房間一丟,馬上被帶到貧民窟一家收容所的愛滋病房。後 來我才曉得,根據泰國官方的說法,這個愛滋病房根本不存在。當時泰國政府宣稱,泰國沒有任何人得愛滋。泰國人當然會「生病」,有時也會「病得很重」,但是 沒半個人罹患愛滋。而這家收容所裡,「病得很重」的人數正在不斷增加。
走進病房,兩個泰國護士迎了上來。第一位護士說:「謝天謝地,你終於來了,馬克。你是醫生,對吧?」
我搖搖頭。
「那麼,你是醫學系學生!」
我再搖搖頭。
「你一定懂醫學,對不對?」
「懂一點吧,我每週都看電視影集『急診室的春天』……。」
她們兩人用泰語一陣交談,第一位護士隨即說:「沒問題,你現在要惡補四小時的醫學訓練。」
我提出抗議:「可是在加拿大,醫學院都要念好幾年。」
她說:「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,趕快開始吧。」
接下來的幾個小時,我學習清潔傷口、靜脈注射、治療褥瘡、分配藥劑。工作很累人,更讓人難受的是當地氣候悶熱,不時停電,空氣中瀰漫著惡臭。我拼命想要掩飾自己的膽怯和反胃,但還是忍不住跑進洗手間,吐了好幾次。
訓練快結束時,護士突然把我拉到旁邊說:「還有兩件事要告訴你, 病房的最左邊,是我們所謂的出口區。」她指的是生命終極的出口。病入膏肓的患者都被藏在簾幕後方,嚥下最後一口氣,然後送出病房。「第二件事,我們兩人已 經連續工作三個星期,沒有休息,所以下一個輪班,就要靠你一個人打理病房了。」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。
另外一個護士轉身離開時,拍了拍我的肩膀說:「別擔心,馬克,你就把它當成住院實習的第一堂課好了。」她們走了出去,留下心驚膽戰的我,慌張的力持鎮定。我算了算,自己要負責的愛滋病患共有二十四人。我該怎麼辦?我能做些什麼?
我搬出在加拿大國會當小弟的本領,開始餵病患喝水,有些加冰塊, 有些不加。接著,我試圖為每個人(包括我自己)加油打氣,逐一跟病患熱情擊掌。很快的,大家都笑了,有些病患被我逗笑,其他人則是衝著我嘲笑,但我不在 意。我以為,只要能讓他們保持笑容,應該就會沒事,直到不久後,出口區有個病患因為肺中積水而無法呼吸。
走在病房裡,可以聽到他在用力喘息。我帶著驚恐,笨手笨腳拉開窗 簾,幫他吃下護士所說的藥,他還是沒好轉,還是呼吸困難。我淚眼模糊,跑到街上大聲求救,路人都同情得看著我,但是沒有任何人願意跟我到病房去。後來我才 知道,他們都以為一進去就會得愛滋病。我只好跑回病房去陪那個病人,他叫什麼名字,我不知道,而且永遠都不會知道,我什麼忙都幫不上,只能坐下來握住他的 手,凝視他的雙眼,看著他氣喘吁吁呼出最後一口去。一個生命就這樣流逝,當下,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痛楚,直到今天,痛苦的感受始終揮之不去。
護士回來的時候,我還在哭,就算想停也停不了,因為我傷心欲絕,情緒整個崩潰。她們告訴我:「馬克,病房裡一定會有人死掉,他們就是生了病才會來這裡,我們回去工作吧。」我不可置信的瞪著她們,回去工作?難道我是毫無感情的木頭人?這不是我來這裡做志工的目的。
強忍著心中痛苦,我感謝兩位護士給我的指導,然後告訴她們,我要回家了;做志工才短短一天,我就決定放棄。
我打電話給父母親,讓他們幫我訂妥回國的機票。打這通電話,真的好難,因為這意味著我失敗了。我一直是個自信滿滿的青少年,總認為自己無所不能。到了這個時候,我不得不承認,自己的能力有限。一想到回家以後,所有人都會問我為什麼這麼快就回來,我尷尬到不行。
但我還是等不及想要回家,我跑到自己的小房間,開始打包。這時有人敲門,我向外望去,一個大約我弟弟魁格的年紀、穿著黃T恤和藍短褲的男孩正瞪著我。他問我:「你在做什麼?」我輕聲告訴他,我正準備離開。他堅持:「你不能走!你必須留下來參加我們的生日派對。」
這個男孩的英語異常流利。我從那幾個小時的速成學習中,約略得知,空堤貧民區的小孩如果會說英語,絕對不是因為他們有上學,而是因為他們多半與說英語的外國人性交易。這個男孩的英語帶著歐洲口音,我停下來看著他,聽他解釋。
他說,他們這些街頭兒童從來不認得父母是誰,更不曉得自己的年齡與生日。儘管如此,他們照樣慶祝,每年大家都會聚在一起,每人掏出辛苦錢,合力辦一場生日派對,而派對的日期,只剩幾天就到了。
男孩要求我參加他們的派對,我想都沒有,就答應了。但真的會去嗎?我很矛盾。我很想離開這裡,然而,我還是決定再多待一陣子。
接下來那幾天,我認識了男孩的那群朋友,他們教我說基本的泰語。我看著這些赤腳的男孩替人擦鞋,賺取微薄收入,聽說警察以揍他們為樂,但他們彼此照顧、相互扶持,讓我大感驚奇,我在教科書裡,從來沒看過這種教育。
【勇敢做自己】
過了幾天,我去參加派對。結果,還沒走到那裡,我就聽到了笑聲,男孩們一看到我,馬上高興的大喊大叫,因為多了一個朋友來分享花生與西瓜大餐。
這是我這輩子最有意義的時刻之一。參加這麼特別的聚會,讓我變得 謙卑;一群窮到買不起鞋的孩子,讓我有了看待事物的新角度。派對上除了食物,還有歌唱、跳舞、說故事,以及更多笑聲。這裡不像我從前的生日派對,沒有成堆 的禮物,卻有滿滿一屋子的喜悅。圍繞我身邊的孩子們在艱困中慶生,那一刻,我開始懂得快樂的真正意義。
因為這些年輕男孩,我決定留下來。派對結束後,我在空堤住了將近一年,教小學生英文,也在愛滋病房度過許多傷心的日子,看著病患一個接一個死去。不過,每天早上七點,我會去找這群孩子,一起踢足球。
泰國之行改變了我的人生,當初,我帶著青少年的任性想法而去;回程,我找到了勇敢做自己的信心。離開空堤時,我思索著那個引導我走上這趟旅程的問題:「你想留下什麼樣的人生傳承?」如今的我,距離答案愈來愈近了。
回到北美,我並未回去加拿大國會工作。優先順序已經改變,我準備拜師學習,努力認識這個世界,用更有意義的傳承來向我的泰國球友致敬。幾經尋覓,我決定接受哈佛大學的全額獎學金,攻讀國際關係。
那真是個要命的決定!哈佛的步調快速,功課更是沉重,還好我樂在其中,進哈佛就是為了學習,所以我不在意整天待在圖書館。慢慢的,我解開了許多過去縈繞在腦海的問題,但更多新問題也開始出現。
四年後,我碰到了人生第二個大哉問:「我的下一步是什麼?」
為了吸收哈佛大學的學生,世界各大銀行都會定期在高級旅館舉辦所 謂的信息發表會,服務人員為學生端上美味的蝦串與生蠔,銀行家則在台上滔滔不絕,介紹公司的財務績效,為我們描繪多金的的未來。這些人多半是男性,滿口都 是「私募基金」、「財富管理」、「槓桿收購」還有「併購」。
畢業時,一堆肥缺等著我,最有趣的一個,是去一家老牌製造公司, 擔任愛沙尼亞的工廠經理,「那裡很冷,不過薪水可高呢!」但大部分的工作還是銀行業,大都要我去華爾街當投資銀行家,起薪差不多是我父母親收入的總和。上 任後,我必須幫助企業走向成功、重整管理階層,還要想出裁員的好辦法,讓公司變得「更有生產力」或「更合乎成本效益」。
【助人的熱情戰勝一切】
還好,我不必為了要挑選哪個工作而左右為難,因為我即將去英國牛 津大學念法律。結果,到牛津做羅德學者以後(獲得羅德獎學金的人稱「羅德學者」(Rhodes Scholar)。羅德獎學金是美國大學歷史最長並且也是聲譽最高的獎學金,每年選取優秀大學生去英國牛津大學攻讀。),我才發現,大企業的挖角功力更厲 害。根據某種不成文的規定,當上羅德學者的人,可以隨意挑選任何顧問公司的工作。有些大公司公開宣稱「雇用最多的羅德學者」。其中一家顧問公司起薪就有十 六萬美元,再加上簽約金、生活與搬遷補助等。對我這個只當過國會送水小弟、時薪十二美元的年輕人來說,還真不賴。
但我很清楚,這不是我要的。高薪的確很有吸引力,尤其當時我拮据 過日,已經吃了好幾年的義大利肉醬罐頭時。但是他們的工作實在很無趣,整天坐辦公室?我可不行。當我告訴班上同學,我大概會回到北美,投入兒童慈善工作 時,其他人都嘲笑我。有個傢伙說他願意「施捨」我,未來我如果再到倫敦,他會讓我借住他的房子。
拒絕這種工作和薪水,並非易事。我很擔心自己會不會白白浪費了大 好的學歷,畢竟,當初我就算沒念哈佛與牛津,照樣可以回去主持「解放兒童」組織;再想到我的名校同學只要接下這些肥缺,立刻身價百倍、躍身企業翹楚,我心 裡又沉重了起來。畢業以後該怎麼償還學生貸款、怎麼存錢買車、付頭期款買房子?經濟上的不確定感讓我焦慮不已,但到最後,戰勝一切的,還是我想要助人的那 股熱情。
我選擇了一個每天起床都為了新挑戰而鼓舞振奮的人生。我經常一天 工作十六個小時,但這不是為了我自己。一九九九年,我參與創立了「今日領袖」(Leaders Today)組織,這個組織讓我發揮一己之長,每年幫助全球35萬年輕人接受領導訓練。而在「解放兒童」,我也全力投入,到開發中國家興建學校、對兒童發 表演講、認識精彩人物,且幫助許多深陷不幸的人。與我共事的其他年輕人,生命中充滿了快樂與熱情。
能夠天天做這些工作,讓我變得謙卑。我不像那些在華爾街上班的同學,人手一只五千美元的手錶,但我的百元便宜錶好用得很。我吃不起五星級餐廳,還是常用肉醬罐頭煮義大利麵,但我每天攬鏡自照,都可以看到自己在微笑。助人,讓我更快樂。
就像胞弟魁格,我也經歷了「我到我們」的轉變。
我在那群泰國朋友的生日派對上,首次見到了這種哲學的強大力量。年少的我幡然覺醒,直到今天,我仍認為,我從這些街頭小朋友身上學到的慈悲、關愛與領導,超過任何一位大名鼎鼎教授給我的教誨。
有時,人生最重要的啟示必須真實的展現在眼前,我們才看得見其中真正的價值。